Sunday 8 November 2020

 

D33.日本文化 Japanese Cul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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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大「日本國」風俗產業之首,即日語「風俗の王様」,應為「ソープランド」(Soapland) ,乃日語自創和式英文「肥皂國」的音譯,即「浴室」之意。小心眼的讀者可能會發現,「ソープランド」的日語併音字母,其外貌似乎過於尖刻呆板,與CK前文所紹介,「水」的日文「みず」,那種筆觸圓潤,近乎毛筆字體的那種日式音標,風味不同,姿態有別。讀者問得好,這種與前述「平假名」寫法雖異但卻讀音完全相同的併音字母,名曰「片假名」(カタカナ Katakana)。溯本追源,原來兩種「假名」之得稱,原是相對於「真名」(即漢字)而言,二者皆同於公元7世紀的日本平安時代,日人依據漢字而發明。「平假名」是從草書演化而來,片假名則從楷書簡化而來。「平假名」因公元11世紀,女作家紫式部所撰寫的世上首部長篇小說《源氏物語》,而平地一聲雷,一舉奠定了其在古代日本的江湖地位,以致此後的日語會話與及日文漢字等,均無不以「平假名」書寫及注音。

古代的「片假名」亦用以訓讀漢文,但現代的「片假名」則確立於公元19世紀的「明治維新」時代,用作訓讀當時剛傳入的外來語、外國人名地名、及學術專有名詞之用。是以,「平安時代」時引自漢語的「水」,日文用「平假名」寫作「みず」(mizu)。然而在明治時代剛從西方傳入,「葡萄牙語」喚作「pain」的「麵包」,「日文」則以「片假名」寫做「ページ」(pan)。

讀本文至此,好奇的讀者不禁要追問,日人衹說一種語言,何以竟要發明兩套不同的注音符號,如此架床叠屋,多此一舉?正如發明「相對論」的大科學家「愛恩斯坦」所言,洗手和洗澡此二者有何分別,以致不能使用同一塊肥皂呢?CK實話實說,自己對日語也衹是半吊子的一知半解,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讀者中如有識者,亦懇請切勿吝惜,賜函告示CK。

「ソープランド」大概興起於1983年,其前身原喚「トルコ風呂」,亦即 Turkey Bath 「土耳其浴」的片假名寫法。然而由於所謂「トルコ風呂」,其實乃是日本自1958年的「賣春防止法」施行之後,屬於公娼的全國妓院走法律罅,改頭換臉,掛羊頭賣狗肉,以侍浴的職業女性「泡姫」,提供特殊性服務的商店。因此據說由於經營手法太張揚露骨,以致聲譽狼藉,臭名遠播,受到被其以國借名,但卻信奉伊斯蘭為國教,舉國肅婊禁娼的「土耳其」關注,向「日本」政府強烈抗議,是以不得不勅令另賦新名。經業界向全國進行徵文比賽,幾番篩選,最後敲定了以頗為風雅的「ソープランド」為新名。

「ソープランド」的集中地,即日語的「ソープランド街」,主要分佈於全國多個大城市,具龍頭代表性的,在「本州」為「東京」的「吉原」(よしわらYoshiwara),「北海道」為「札幌」的すすきの(Susukino) ,於「九州」則為「福岡」(ふくおかし) 的「中洲」(なかすNakasu) 。此三地CK均深入龍潭虎穴,親身尋幽探秘過,是以本篇所言均為貨真價實的珍貴資料,絕非文人多大話,面壁虛構的憑空之作。特別是極大部份的「ソープランド」,均拒絕接待外國人的光顧,因此CK現在帶著讀者冶遊的妙筆之旅,更顯得出是衹此一家,不可多得。

日本全國眾「ソープランド街」之中,以「東京」的「吉原」(よしわら),歷史最為悠久,名氣也最為響亮。日本自古已性開放,實施公娼,遠在17世紀,位處「江戸」((えど)Edo即今天「東京」) 的「吉原」,其名喚「遊廓」(ゆうかく)的妓院,已是「遊女」(ゆうじょ即娼妓)雲集之地,然而很可惜,當日位於現在「東京都」中央區「日本橋」(にほんばしNihonbashi)的「吉原」遊廓,於1657年的一場大火中燒失詒盡。「江戸」幕府遂於現在「東京都」台東區的「淺草」(あさくさ Asakusa)另立新址,並且命名為「新吉原」,然而年月既久,再不復「新」,便索性續呼為「吉原」。

「淺草」位於「東京」的東端,「淺草寺」為遊日必到之地,在其「雷門」大燈籠下拍照留念,亦是眾觀光客的指定動作。然而祖國自由行的男性觀光客們,大抵不知距其僅數公哩之遙的「吉原」,才是「東京」春光綺妮不勝情,英雄不住住何鄉的野草煙花之地,恐怕當日過其門而不知其在,今天觀此文後便頻呼走寶不已。

「淺草」有地鐵可至,然而往「吉原」卻衹能乘巴士。CK於上世紀80年代末初訪「吉原」,坐地鐵至「淺草」後轉乘巴士,車上每至一站,均有如現在「倫敦」巴士般,有鶯語嚦嚦的錄音,高聲說出站名。初到貴境,人生路不熟的CK,於是便傾耳聆聽,一聞「よしわら」之大名喊出,便馬上應聲起立,匆忙下車。

「吉原」當年在妓院林立的18世紀,常駐來自全國各地的妓女數達二三千人之眾,到了19世紀更逐步廹至多近萬人之盛。正如咱們國寶女優,「荷李活」巨星「章子怡」,領銜主演的「藝伎Geisha」一片中的所述,窮人們多把年僅七至十二歲的女孩賣給妓院。其中幸運的,可藉進身藝伎之途一直往上爬,說不定最終有一天會名成利就,平步清雲。缺運的便唯有終其一生,在「遊廓」的木柵內展覽候召,最後此身萎作殘花敗柳,更不幸的倘若染上了梅毒花柳,更是惡疾隨身,殘障難免。

無奈「新」吉原亦如「舊」的一樣命途多舛,歷盡滄桑,經受了1913年的吉原大火後,復於1923年的關東大地震之中,整個被移為平地,刼後淪為廢墟。這個一度遊女盈萬,遍地胭脂的昔日「遊廓」,當年CK下了車後,東張西望的四週環顧,衹見觸目皆屬二三層高的日式平房,既無商户,亦缺行人,與「東京」其他草根階層住宅區一般無二。昔日紅樓金粉,煙街柳巷,雅樂盈盈,群鶯粥粥的風流盛況,早已隨火而逝,今日盪然無存。

然而衹消CK輕移玉步,從大街之上轉入窄巷之中,便立知閭里之內,別有洞天,衹見「ソープランド」多至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原來大街上看不見的所謂溫馨樓臺,風流枕籍,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的綺麗風光,盡行深鎖於此街前里後,閭閻巷陌的咫尺縱橫。然而論數目之眾,密度之盛,此地雖然成行成市,足可冠絕「日本全國,可是若言品味之佳,格調之雅,則以位處雪地冰天之際,凱白銀弧之間,「北海道」「札幌」的すすきの,更為令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CK很抱歉在此要先賣個關子,但鐵定於下一期,引領諸位登堂入室,進入此中最為清奇的一間「ソープランド」之中觀光。CK於此先致聲明,懇請早慕其名,久仰其道的一眾心癢癢,意熬熬的男讀者們,翹首以待,萬勿錯過。

讀者們,話說「北海道」(ほっかいどう Hokkaido),在「日本」四大列島中名列第二,位處第一大島「本州」以北,其間僅以寬55公里的「津輕海峽」一水相隔。在上世紀80年代中期CK初訪此地時,衹能從「本州」的「東京」或「大阪」等各大城市,轉乘內陸機前往。然而,隨著1985年「青函隧道」的修建和1988年日本國鐵「JR北海道海峽線」的貫通,現在從本州也可以乘電氣化火車直抵「北海道」。

不知日人有心抑或無意創造世界第一,「青函隧道」全長53.85公里,僅以3公里之微,便力壓全長50.45公里的「英法隧道」,名膺全球最長的海底隧道和海底鐵路。不獨此也,日人學習西洋文化青出於藍,比英法二前輩還要厲害之處,在於興建青函隧道」時早已預留了一手,考慮到「北海道」未來交通發展的需求,施工時在火車軌道外側留了空間,將來只須加鋪路軌,便可讓時速高達300公里的新幹線「子彈列車」,飛馳而過,直搗黃龍。反觀運輸能力現已漸臻飽和,無法提升的「英法隧道,日人顯然較為高瞻遠矚,具遠見得多。

依據日人在公元720年以漢文撰寫,「日本」最早的一本編年史「日本書紀」中所記載,「北海道」是「阿倍比羅夫」在公元658年率兵渡海,北伐「蝦夷人」後所吞併的疆土。讀者觀此人姓氏,切莫誤會是俄裔洋人。非也,非也,「阿倍比羅夫」原名あべの ひらふ(Abe no Hirafu),乃公元7世紀中業,「日本」「飛鳥時代」「阿倍氏一族」的鎮北大將軍。其所討伐的「蝦夷人」則是古代在「北海道」,以捕捉魚蝦為生的原居民「阿伊努人的通稱,而在其「阿伊努語」中,此地原喚作「カイナー」。到了「日本江戶時代」,「大和民族」自稱其所居地為「和人地」,而「北海道」、「庫頁島」與「千島列島」等「蝦夷人」所居之地,則通稱之為「蝦夷地」(えぞち)。

及至「明治時代」的1869年,日人取「カイ」之音,與日語中北方的「北」(きた)、和「日本」對領土常使用的「道」(どう)此三者,合併成新名字「きたかいどう」,用漢字書之便是「北加伊道」。然而為了與「日本」其時劃分的各大行政區,即五畿七道中的「東海道」、「南海道」、「西海道」等各地統一口徑,便改稱之為「北海道」(ほっかいどう)。及至「明治維新」時期的1871年,「日本」全國再重行被劃分為47個一級行政區,即「一都」(東京都)、「一道」(北海道)、「二府」(大阪府、京都府)和四十三縣,「北海道」遂從此成為日本」面積最大的一個行政區。

「北海道」面積雖然廣達8.3萬平方公里,人口總數卻僅得550多萬,與「英倫三島」中面積亦廣達8.4萬平方公里,人口600餘萬的「愛爾蘭」,彼此人口密度相彷,不相伯仲。然而與「日本」全國83萬平方公里的1.3億人口,甚至CK的出生地,即面積僅得千餘平方公里,人口卻高達700多萬的「香港」相較,其人口密度之低,簡直是地廣人稀的世外桃園,綠野仙踪。究其原因,乃「北海道」緯度極高,北鄰浮冰橫行的「鄂霍次克海」。由於位近北極圈,夏短冬長,天氣炎寒之際,溫度可低至攝氏負12度以下。

對於咱們居住在北「英格蘭」和「蘇格蘭」的華裔僑民來說,這一點點小寒根本算不上甚麽低溫。然而,從CK每次冬遊「日本」,均被室內暖氣的高溫,熱得渾身大汗,非得馬上寬衣解帶不可的經驗所知,對大蓋屬於世上最怕冷民族的「日本人」來說,除非土生土長於斯,否則「北海道實乃無人願意移居的非人之地。亦正因如此,「北海道」除了從遠古延續至今的漁農畜等產業之外,談不上有甚麽工商業的大型經濟活動,衹可算是現代「日本」邊陲的一片原始鄉郊。

讀者中喜觀日語電影者,假如看過「深澤七郎」原著小說所改編,由曾當過「小津安二郎」副手的「今村昌平」執導,獲得1983年康城影展「金棕櫚獎」的「日本」著名電影《楢山節考》(ならやまぶしこう Ballad of Narayama) ,便應知古代日農的苦況。影片敘述「日本」「信州」寒村山林內的一個古代傳說,即由於該地貧脊異常,糧食嚴重短缺,不但初生男嬰被遺棄,女嬰被販賣,老人到了70歲,還要由家人背負到深山野嶺,美其名為會山神,但其實是棄置等死。

《楢山節考》這部「日本」經典小說,其實曾兩度被搬上銀幕,先後拍成兩部電影。在1958年大導演「木下惠」介所執導的一片之中,著名女優「田中絹代」飾演斷牙絕食,讓孫子多一口飯吃的阿玲婆,為求演出逼真,竟然在鏡頭前拿起石頭,忍痛把自己的門牙強行敲斷,真是驚世駭俗,前無古人。由此亦可見日人的敬業樂業精神,真是非比尋常,其家國現今所臻達的全球第二大經濟強權地位,乃全民奮鬥,力爭上遊所得,實至名歸,絕非倖至。

然而令CK印象最為深刻,畢生難忘的,並非由「木下惠介」所執導,假戲真做的這一幕,而是在「今村昌平」所執導的一片中,由於山中女丁極度缺乏,主角「緒形拳」的弟弟又身有異臭,以致三十多歲還未曾一嚐女色。愛子情深的老母上山赴死前夕,特別拜託了其多年好友,即另一位年近七旬,老掉了牙的婆婆,讓其兒子成夜爬上去初赴巫山,一親香澤。當弟弟摸黑完事,氣喘如牛,頹然倒在婆婆身側之際,婆婆不覺喃喃自語: 「真想不到經已荒廢多年,乾巴巴的這件舊東西,今天竟然還能再用哩」!

雖則仍以農畜漁為主業,但在21世紀的今天,「北海道」畢竟過著極為現代化的生活。其人口多達180萬,佔了「北海道」總人數三份之一,亦即全「日本」第五大都市的首府「札幌」(っぽろし Sapporo),也是一個高度現代化的大城市。餘下散佈於「北海道」鄉間各地的300多萬日人,雖非貧下中農,然而由於條件不足,女丁匱乏,男丁娶不到老婆仍是普遍異常之事。而咱們國內嫁往千里之外的東瀛,作過埠新娘,當日人媳婦的「龍の女」,亦為數不少,大受當地光棍歡迎。

上世代80年代中業,一個風高月黑,冰天雪地的晚上,CK躑躅於北海道首府札幌,著名煙花之地的すすきの(Susukino)街頭 ,在眾多「肥皂國」(ソープランド Soapland)之間徘徊,心中亦不無感慨。北海道此地固然以寒風凍土,雪地冰天聲揚四海,名聞遐邇,然而其美少女的玉骨冰肌,月貌花顏,亦傳頌一時,人所共知。在此人傑地靈的北國一隅,百步之內,豈無芳草,當婚的男丁竟無適齡女丁堪娶?

當然非也!衹是與今天咱們國內村姑,亦紛紛離鄉別井,至各大城市謀生相彷彿,以致本報的《英中網》,即http://www.ukchinese.com,亦充斥著「30嵗男人的106次相親感想」,與及「282條光棍的心靈史」,這類使人閱之無奈的文章。此地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亦紛紛轉戰於眼前這些綠巷青樓,銀橋玉宇之地,積極汲油及掘金。 CK曾向讀者說過「東瀛的蹲廁風俗。其實當地的「屎尿屁文化」精深博大,豈會技窮於此?不妨在此一一道出,並非道聽塗說的個人親身經歷,保証讀者閱後定必眼界大開,耳目一新。首先,小兒不但可以在日本當眾撒尿,連成人也可以在街上隨意便溺,完全不構成問題。

記得CK於1975年初到「扶桑」旅遊,雖則行前早已風聞日本男仕習慣了在街上隨處便溺,但當某夜CK獨自到、「東京」風月之地的「新宿區」,考察其繁榮昌盛的「射精產業」,(請讀者千萬要注意,此乃引用原裝「日本漢字」,並非CK自創,故作猥瑣下流之語),有幸得以親眼目睹下文的奇景時,還是禁不住目定口呆,大驚失色。

話說此夕何夕,「東京都」的「新宿區」一如往常,意逸如詩,情濃似酒,延設通宵,城開不夜,街上紅男綠女如雲,寶馬雕車如陣,滿眼的霓虹光管如走馬燈般閃爍不停,正是好一處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的「東瀛」桃柳之鄉,「扶桑」煙花之巷。

就在「新宿區」大街「歌舞伎町」一條行人煕來攘往,汽車川流不息的一條斑馬線上,CK忽見一名身穿襯衣西褲的「日本」青年,在對面行人道上正踏足斑馬線處停下來,拉下褲鏈,掏出搖搖晃晃,東歪西倒的那話兒,洋洋灑灑,水花四濺的向街上一洩如注。

CK在斑馬線的另一邊與此青年隔路相向,對其器官的大小和形狀,看得雖非鉅細無遺,但卻是一清二楚,乍觀其醜態,雖則心忖此君大抵是黃湯灌多了,受到酒精影響之下,神智不甚清明,但還是禁不住,驚奇得張口結舌,眼似銅鈴。然而環顧四週接踵而至,擦肩而過的行人,似乎日人均習以為常,視若無睹,對此毫不在意的穿棱往來,既無人停步說三道四,更無人圍觀指手劃腳。

倘若世上的愚夫愚婦,皆具CK以上同樣的識見,也曾親睹過此地的獨有風俗,相信大家此後更會一團和氣,「香港」市民不會對自由行的國內同胞們,讓小孩在香港的地鐵撒尿而瞪眼,英國油站內幹收銀的洋人,亦無需對小兒的就地正法作面斥。這兩種在本土因循習慣了的風俗,衹不過由於時空倒錯,在異域中仍然下意識地繼續執行,如此而矣耳。旁觀者不應目光如豆,無限上綱的視之為文化衝突,並且作出這般小題大造,大驚小怪的反應,對不對!

其次,所謂隨處便溺衹不過是等而下之的小兒科,根本不值一題,「東瀛」「屎尿屁文化」的精華之處,亦即是CK這個好色之徒,此行必欲親身體驗之地,即在於其「男女共廁」,與及「男女同浴」此二者。

然而很可惜,這兩種如此值得珍存的寶貴古老文化,已於, 「明治維新」,西風東漸,在洋人文化不斷入侵之下,在「大日本帝國」境內,日漸湮沒淪亡,永不復存。當年CK在「本州」,「男女共廁」已不可復見,但在「九州」與「北海道」兩地,則仍有殘餘,可是卻名大於實,衹不過是在一廁之內,當CK正在尿兜解決之際,女仕們在背後擦身而過,進入廁格內關上門方便而已,並非滿腦子色情的CK想像之中,羅裳半解,桃帶輕分,這種春光乍洩的香豔鏡頭。

至於再進一步,CK更為嚮往,躍躍欲試的「男女同浴」,亦業已煙消雲散,名存實亡。當年CK初到該地一向盛行「男女同浴」的「露天風呂」,心情極為雀躍興奮,馬上脫個清光,飛奔浴池,期盼一睹東洋妖姬們,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肌膚坦露,肉體橫陳的百般媚態。然而很遺憾,妖姬們的確在彼端與CK一池共浴,可是池中卻無端設有一面竹柵,楚河漢界的把露天浴池欄腰隔斷,以致CK恨癢癢的耳中雖可聞嬌笑戲水之聲,乾巴巴的眼內卻難睹顧盼生姿之臉,與眾「妖姬」們在浴池之間,始終咫呎天涯,緣慳一面。

然而不要緊,在「風俗產業」盛行的「大日本帝國」,失之東隃,收之桑榆,「妖姬侍浴」卻可以另一種型式的方式出現,絕不會令好色如命的CK失望。讀者中相信不乏也曾數赴「東瀛」之仕,對「東京都」「新宿區」「歌舞伎町」這爿冶遊之地,一點也不感陌生。然而恐怕衹有區區CK,這類深入探討的國際文化觀察者,才會懂得自「江戶時代」以還,「日本」的煙花之地,一向設於「東京都」「淺草區」以東不遠處的「吉原」(よしわら)。

「江戶時代」遠在18世紀,年代過久,資料不全,但從本文附圖可見,在19世紀「明治時代」,「吉原」妓院的歷史性照片。自二戰之後,昭和時代」於1958年實施了「賣春防止法」,廢止了公娼之後,「日本」的妓院便以五花八門,巧立名目的所謂「風俗店」的形式,改頭換臉的存在,光明正大的營業。

今天「日本」的「風俗店」名目繁多,計有アダルトショップ(Adult Shop)、SMクラブ (SM Club)、オナニークラブ(自慰Club)、個室ビデオ(AV觀賞室)、 ストリップ劇場(Strip劇場)、ソープランド(Soapland)、テレフォンクラブ (Telecom Club)、のぞき部屋 (偷窺室)、ノーパン喫茶(內衣餐廳)、ピンクサロン(Pink Salon)、セクシーパブ(Sex Pub)、ファッションヘルス(Fashion House)、イメージクラブ(Image Club)、ラブホテル(Love Hotel)等等,五花八門,不一而足,CK亦不欲在此一一詳加解釋,以免惹來悔淫悔盜之嫌,就讓讀者們憑字面寄意,自行憶測。

日本「風俗店」隨著時代轉變,不斷推陳出新,唯以題供「妖姬侍浴」的ソープランド(Soapland),歷史最為悠久,可以給讀者討論一下。然而,在未深入紹介(讀者請注意!此語是「日本」的倒裝漢字,並非CK筆誤)「東洋」「風俗產業」之先,CK首先要給讀者們惡補一下「日本國」、「日本史」和「日本語」此三者。

「日本」既是咱們一海之隔的鄰國,而且野史誤傳,「日本人」乃公元前219年,「徐福」受「秦始皇」之命,為訪「蓬萊」、「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尋求長生不老仙丹,東渡至「日本」「九洲」之後,所攜五百童男和五百童女,在當地繁殖的後裔,所以讀者們可能因而誤會了「日本人」的血統與咱們一脈相承,彼此同源同種。

其實非也,CK不說讀者可能有所不知,根據現代人類學的研究,雖然彼此均同屬黃種人,然而「日本」「大和族人」與咱們「漢族人」的基因其實有很大差異,不但血統不同,而且其皮膚中黑色素的密度,比起咱們的少很多,因而理應把「日本人」視作黃種人」中的「白」種人看待!

CK雖然博古通今,學究天人,但畢竟人類學非吾所長,現一如本欄既往,僅以個人的親身體驗在此試加說明,吹牛皮在我,信不信由你,讀者可自行定奪之。話說以好色之徒的CK多年鑒貌辨色所得,論皮膚白皙,咱們肌膚賽雪的江南佳麗,北地胭脂,一點兒也不比洋妞們遜色,甚或此中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者。然而衹要把東西二妞玉體橫陳,一同作日光浴兩小時,那未事後比併便顯而易見,「華妞」的膚色難免於變黑了,「洋妞廿」則充其量衹會轉紅了。

恰好上星期五,年方六歲小兒的學校舉行學期末的週年運動大會,CK親臨場館為其打氣。實話不妨實說,無需諱言,在該校就讀一年級的小兒,是班上唯一的一個黑頭髮、黃皮膚的東方人,身形比其中個子最細小的洋童還要矮上一截,CK的來意當然衹是鼓勵其參與,並不期望其奪魁。然而,當天武林大會,各派華山論劍之後,卻又再一次証實CK前文的所言非虛。在烈日當空之下暴曬了幾小時,到了運動大會完滿結束,曲終人散之際,衹見小兒早已慘變了「黑炭頭」,而眾洋童們卻亦均衹不過,一同變了「全體燒乳豬」而已矣。

捧讀本文至此,與CK來自同一家鄉的港人移民們,不禁拍案而起,恍然大悟。怪不得以往在「香港」街頭平日所見,那些泊洋人碼頭,服侍紅毛老闆,亦即那些港稱「湊鬼」的港女們,其花容月貌十居其九均是像發霉克巧力那般一團炭黑。按照區區CK所言,究其原因便應是,鬼子雖則無日光浴則不歡,但朝夕暴曬之下也衹紅不黑,無論曬前曬後均無大分別。然而朝夕隨侍於側的港女們則不然,一曬便黑,正是「食豬紅屙黑屎」,當面見功。

是以「湊鬼」雖然比「湊人」好賺,派頭較大,身價更高,然而且莫歡喜,港女所需要付出的終極代價,除了色相之外,可能是最後得了「皮膚癌」,不幸嗚呼哀哉。況且與不解溫柔的異國鬼子,暴曬於烈日之下焦頭爛額,何如與憐香惜玉的吾邦才子,納涼於夜空之下吟風弄月,來得更為羅曼締克,詩情畫意?是以CK於此,敬請眾港女於選擇「老細」之前,務需緊慎,三思而後行!

性好徵歌逐色的CK,日籍女伴雖則數量有限,微不足道,然而依切身經驗所得,「曬不黑」,的確是東洋「魔女」與「洋妞」「妖精」們,(讀者務請注意!此二語皆日本漢字的「天使」之意,既非詆語,亦無貶意),彼此雷同之處。雖則如此,大同之中卻也亦有少異。

纖巧苖條,貌似天仙的妙齡「洋妞」,不幸衹要年過雙十,馬上便身形暴漲,皮粗肉糙,其攝人靈氣消失於無形。CK每天至超市購物,所耳聞目睹的洋師奶們,故然不堪入CK一雙色眼。便是每天權充「柴可夫」(司機),接送小兒往返學校,與校園中一眾攜子洋婦們擠在一起之際,每次均有置身於「侏羅紀公園」之感。CK於移民「英倫」之後,方才恍然大悟,何以當年「但丁如此依戀著弱女「貝雅特麗齊,洋人魯男子之中何以如此眾多孌童癖者?原來衹要一覽此地眾洋婆娘的尊容,答案便不問而知,不言可喻!

「東洋魔女」於青春少艾之際,固然亦冰肌肉骨,膚色賽雪,然而卻亦有不少於徐娘半老之際,不知何故,膚色會由白轉灰,仿似死屍般的臉孔,非常駭人。讀者如不我信,可親至「東京」的地鐵留連,保証可不時目睹,不少儀容端莊,穿戴整齊,然而卻韶華已逝,盛年難再,衹見形容枯槁,色如死灰的中年日婦,不苟言笑的正襟危坐於車廂之內,便知吾言非虛。

寄語讀者中的傾國佳人,絕色美女,閱區區CK拙文之後應知,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中西文化雖大異,此中道理卻屬小同。要知絕代佳人與其孤芳自賞,空讓春殘花落,紅顏老死,何如博愛兼憐,分身廣澤遺民,普渡眾生,恩賜匍匐於裙下的各「好色一代男」以豔色一刻,溫柔半晌。即使它日真箇不幸「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伊人昔日回眸一笑,傾國傾城的難忘倩影,仍可終生鏤刻於裙下眾臣之心,永誌不亡!

CK「妙筆」果然魔力無窮,不但情感真摯,辭藻華茂,而且想像力馳天騁地,無遠弗屆,從中西兩地文化,不知如何東拉西扯,幾番轉折,復總結至「男女攻防」,「風月寶鑑」,想讀者亦定必看得身不由己,扑朔迷離。

閑話表過,書歸正傳,且說「日本」這個名字,「日文」之意為「朝陽升起的地方」,其國旗也是一面紅太陽,乃咱們天朝大國西鄰的一個島國,領土由「北海道」、「本州」、「四國」、「九州」四個大島和3000多個小島組成,面積總計雖僅37萬平方公哩,人口卻有一億二千多萬,約比「英倫三島」大三份一,人口多一倍。「日本」雖亦撮爾小島,然而全國GDP每年總值達 4千兆美元,是緊隨「美帝」之後的,全球第二大經濟強國。

現代「日本人」的主體為大和族,約佔人囗總數的99.9%,其餘數則為殘存於「北海道」的「愛努族」原居民。「日本人」自稱「大和族」是公元前660年「天照大神」,意即太陽女神的後裔。不過今日的考古證據卻發現,古代的日本是由眾多的部落國家以及自東北亞遷徙來的遊牧民族融合演變而成,但經過歷年混雜之後,「大和族」的來龍去脈已難於稽考,然而與咱們天朝漢族文化的淵源,卻極為密切。自公元前3世紀,「日本」已吸收來自「中國」的陶、鐵、銅器與及水稻農耕等生產技術,從6世紀遣隋使和遣唐使開始,更積極吸收「中國」的人文文化。

「大和族」本化外之民,衹有語言,沒有文字,自公元5世紀,開始引入「漢字」之後,利用方塊字自創了50個音標,使「日語」可以像「英語」一般,把「音標」書寫成「拼音文字」。這種從「漢字」變化出來的「音標」,「日語」名曰ひらがな(Hiragana),借用「漢字」則書寫為「平假名」。

讀者務請注意,日人張冠李戴,削足就履,僅取「漢字」為書寫工具,讀音則仍採「日語」,並且稱此為「訓讀」(訓読み)。例如「日文」中的「水」乃借用漢字」之意,但「訓讀」則為日音「みず」(mizu),字音分離,二者並無關聯。假如把「漢字」的字與音兼收并畜,則稱之為「音讀」。然而,由於其音本源自「隋唐」之際,是以並不類同現代的「漢語」,反而略近於保存了若干古音的現代「粵語」。

舉個實例,CK昔日雲遊至「日本」「北海道」,肚子餓了適逢拉麵檔,衹要大步而入,張口直呼「粵語」「Chai Siu Ren Man」(チャーシューラーメン)。則檔主高呼「いらっしゃいませ」(irasaimase歡迎光臨)之餘,自當馬上動手,把熱得燙嘴的一碗「叉燒拉麵」,必恭必敬的親自捧上。腹似雷嗚的CK則鯨吞而飲,一嚼而盡,擲下三數銅版之後復大踏步挺身而出。檔主亦滿口「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Arigatogozaimasu謝謝),與及連聲「さよなら」(Sayonara 再見)不止,打躬作揖的門前送別。

衹有語言沒有文字的古代「大和族」,既已據「漢字」自創音標」,製訂了自己的文字,小心眼的讀者不禁要問,那麽日文」的「水」,此後便可以寫作「みず」了,則何以還要再借用此漢字,把兩種本質南轅北轍的文字和語言混雜在一起,以致手寫「漢字」之餘卻口唸「日音」,變成「觀音頭掃把腳」的,不倫不類的樣子,徒替自己添煩增亂呢?

讀者實有所不知,原來「日語」的發音極為簡單,「元音」僅得a、i、u、e、o五個,「輔音」則僅得k、s、t、n、h、m、j、r、w九個,所以合共衹能併得所謂「日語五十音」。以日語」發音如此之少,同音字不同義的字卻又如此之多,是以無論如何排列組合,均遠遠不足以區分千變萬化的口語。為解此困,日人把「日語」詞彙的音節,以敬語加長,例如「漢語」的「謝謝」和英語」的「Thank you」,均衹得二音節,但「日語」的「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Arigatogozaimasu),卻竟有九音節之多!

雖則如此,同音不同義的詞彙,在日常會話中尚可以從身處環境之中猜度其意,但一旦被隔山打牛,以音標書寫成文字之後,便很難區分彼此,往往讀之而不知其所指。再加上「日語」不能像「英語」般,可以藉著改變「字母」的不同串法,來人為的區分不同詞彙,最後便唯有索性以「漢字」,而不用「音標」來書寫,以字形區分同音字。

「日文漢字」(かんじ Kanji)的筆劃結稱,基本上亦與中文使用的漢字」大同小異,然而有些採自繁體」,有些則採自「簡體」。除此之外,還有一小部分為日人根據「漢文」自行簡化,或根據「漢語」的部首自行湊併而成的「漢字」,二者一併稱之為「日製漢字」或「和製漢字」。文化本源於生活,這樣子抽象的空談理論太沈悶,讀者定會讀得睏,接著便致函本報投訴,使CK難堪,現不妨舉一些生活中有趣的實例,試替讀者解睏。

讀者中如有到過「日本」觀光的,相信初次抵埗之後,均會對「大日本国」中的「国」字,大感親切,此正非咱們「國」的簡體字嗎?然而當處身東京」地鐵站中,舉頭目睹橫額上「東京駅」的「駅」字時,卻頗感躊躇,不知此字如何讀法?中年讀者之中,如有常觀日語電影者,大概也會喜愛由CK心儀,極具古典氣質的日本人氣女優「吉永小百合」(よしながさゆり Yoshinaga Saori),所主演的著名電影「天国の駅」

讀者當知此「駅」字正是「日製漢字」。然而此「駅」字雖則牛頭馬腳,似是而非,但細考之下,卻屬字出有據,並非無中生有。讀者衹需細察已故「日本」導演天皇「黑澤明」的日文名字「黑沢明」,便可知其用意非常明顯,「日人」以「尺」代「睪」,來簡化筆畫繁多的「澤」字。以此理追溯之,則「駅」必為「驛」之演化無疑。至此,日文「駅」字的來龍去脈便可謂音義俱全,真相大白。

除了此「駅」字有跡可循之外,日文中尚有更多「無厘頭」,不知所謂的峠」(とうげtouge山口)、「榊」 (さかきsakaki楊桐)、「畑」 (はたけhatake旱田)、「辻 」(つじtsuji十字路口)、「働 」(はたらくhataraku工作)、「躾 」(しつけshitsuke教養)、「雫」 (しずくshizuku水滴)等自創「漢字」。 讀者睹其異形且暫莫失笑,因為其中有不少「和製漢字」,業已文化倒流,逆輸出回咱們天朝大國。例如「現代漢語」中常用的「呎」、「腺」、「癌」、「鱈」等字,其實均為「日製漢字」,衹不過是咱們早已習以為常,不以為異,更誤以為是地道的中文字而已。

事緣在中日兩國的洋化過程中,「日本」於1869年的「明治維新」在前,「中國」於1898年的「戊戌維新」在後,咱們遂借「日本」為跳板來吸收二手的「西洋文化」。早前以其旺盛民族氣節,吸引全球注目的國內憤青和海外學子們,可能有所不知,他們晝夜苦讀,盼望以之強國興邦的Natural Science,其中Physics和Chemistry等學科,其學科的中文名稱與及其中很大部份的專有名詞,均轉借自日本的早期翻譯之中,日文」的「自然科学」(しぜんかがく)、「物理学」(ぶつりがく)和「化学」(かがく)等「日譯漢字」。

在「現代漢語」中,「日譯漢字」可說如水銀瀉也,無孔不入,從日常生活中的,「舶來品」,如「水銀灯」(すいぎんとう),文藝腔如「婚姻」(こんいん),青少年沉迷的「漫画」(まんが),政治掛帥的如「共産党」(きょうさんとう),最後連CK服務了接近一輩子的「香港政府統計處」的「統計」(とうけい)二字,均莫不源於「日譯漢字」。被本文挑起了求知興趣的讀者,衹要隨手揭開任何一本「日語詞典」中的「漢字」索引表,逐一加以瀏覽,便不難有很多出人意表,令讀者大吃一驚的重大發現。

近代「日本」不獨以文化回饋祖國,在咱們推翻滿清,成立「共和」的革命過程中,也間接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公元1894年,中日「甲午戰爭」慘敗後,「清政府」目睹「日本洋化」的確比己成功,知恥近乎勇之下,希望能藉著大舉派遣留學生至「日本」,學習「西洋」先進科技,用以振國興邦。其時國內的有錢人家,亦紛紛開始送子女留學「東洋」,以致當時學成回國的濟濟人材之中,包括了「蔣中正」、「閻錫山」、「黃興」、「宋教仁」、「鄒容」、「陳天華」、「秋瑾」、「陶成章」、「林覺民」、「方聲洞」、「胡漢民」、「居正」、「焦達峰」、「陳其美」、「朱執信」、「廖仲愷」、「魯迅」、「陳獨秀」等,後來成為近代「中國」「外交」、「醫學」、「軍事」、「政治」等各方面的領導人物。

到了1901年「清政府」頒令,留學歸來者,可榮獲賞功名、授官職的獎勵。及至1905年,更索性進一步宣布廢除「科舉制度」,使出國留學成為上進求官的唯一途徑。而當日芸芸留學生之中,亦以赴日者為最多,至1904年時已一度高達二萬多人,遠多於「留歐赴美」者。

然而此舉亦間接加速了「清政府」的敗亡,事緣留學生中以赴日者更傾向於劍及履及的攪革命,當年不少反清組織都是在「日本」成立和運作,藉著發行刊物來鼓吹革命,當中以「章炳麟」、「鄒容」、「陳天華」等人最為積極。「孫中山」更於1905年,在「日本」「東京」成功聯合「興中會」、「華興會」、「光復會」等革命團體,成立了其後領導「辛亥革命」,推翻「滿清」的「中國同盟會」,當日參與者九成以上都是留日學生,包括了「黃興」、「宋教仁」、「胡漢民」、「廖仲愷」、「朱執信、」「汪精衛」等領導骨幹。

然而「日本人」對「中國革命」的參與亦非常積極,除出錢出力外,部分「日人」更直接加入「同盟會」成為會員,在此後多次革命起義中均有直接參與,部分更在起義過程中,壯烈犧牲。

「日文」中雖大量引入「漢字」,以致不諳「日語」的「漢人」,亦大略可以憑藉行間零星的「漢字」,忖度文中之義。然而讀者想亦必知道,「日文」之中亦有不少僅取「漢字」之形而不取其義者,咱們根本無法睹字而知其意。例如「人氣」及「大出血」等日語詞彙」,因流行已廣,讀者均已早知其義,不致於需要瞎猜。而一向對「日本色情AV」趨之若鶩的CK,片中「人妻」和「痴漢」等人物,「尻」與「巨乳」等器官,固然可以望文生義。就是對「潮吹」及「中出」等專門用語,經過明查暗訪之後,亦不難釋意。但是對於SM 影片中時常提到的所謂「團地妻」究竟是甚麽?則始終莫明其妙。CK雖也有日籍友人多名,但對於詞典中也不會記載的此類穢詞,卻始終難於啟齒詰問,是以至今也仍然茫茫然,毫無頭緒。讀者中如有識者,不妨來函賜知,定當不勝感激之至。

在日本漢化之初,古典「日文」中幾全用「漢字」,與「中國」的「古文」一般無異,「日本」最大的「日文漢字字典」《諸橋大漢和辭典》之中,亦一共記載有接近5萬個「漢字」之多。其後的「日文」雖以「平假名」為主,「漢字」為輔,然而「日人」長久之來均崇尚「漢學」,其引以為傲的故有文化,如「書道」、「茶道」等,亦毫不諱言是傳承自「中國文化」。

不料在1842年,即「清宣宗道光」二十二年,「日本」「仁孝天皇天保」十三年,人多勢眾,沿途數以萬計的清兵,竟然在「鴉片戰爭」之中,被英艦僅40餘艘,英兵約4000人,從「廣州」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般,一直攻打至「南京」。「清政府」唯恐「英軍」乘勢打上「北京」,連國也給滅了,被逼在「英軍」旗艦康「華麗號」上,簽署了喪權辱國的《中英南京條約》,賠款二千一百萬両,開放五口通商之外,還把「香港島」割讓予「英國」當殖民地,使日後在此地出生的區區CK,命中注定做了英國子民,並且退休後移民於此,舞文弄墨,大言不慚的寫其「居英妙筆」專欄。

消息傳至「日本」之後,不單朝野震動,文化界亦開始質疑「中國文化」已不足持,急欲求變。民族狂熱份子更揚言「日語」本是優秀語言,因摻入「漢字」而被攪亂,以致「日本」社會普遍認同文字必需徹底改革。「日本」其後在1869年開始的「明治維新」,全面吸收了「西洋文化」,並迅速擠身成東方「軍事強國」,「二戰」雖敗,但戰後卻浴火重生,高速崛起,蛻化成了世界經濟大國。

「大和族」在國際間的地位一旦冒升,暴發户的自卑心便轉化成自大狂,自稱「脫亞入歐,崇英尚美」,衹願舔「洋鬼子」的屁股,不肯嗅「老佛爺」的小腳,為了彰顯其民族優越性,千方百計,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圖清洗昔日的「漢化」痕跡。1946年,「日本政府」推行「脫漢運動」,進行文字改革,嚴令規定除了1850個「當用漢字」之外,日文」一概要以「假名」表記,不得使用此外的「漢字」。

可是由於使用上的混淆實在過大,社會反響激烈,「日本政府」不得已復於1981年,改行頒佈了略增數目的1945個「常用漢字」,並且不再賦予強制性,「日人」可於文中自由增添其它「漢字」的使用。此外,「文部省」亦分別於1968年、1977年及1989年,先後修訂了一共1006個「教育漢字」,供小一到小六的學生逐年修習。可見「漢字」在「日文」中的確有其不可或缺的必要性,雖經「日本政府」處心積慮的企圖清洗,還是缺之不可,揮之不去。

作為文化觀察者的區區CK,環顧昔日受咱們「大漢文化」影響,今天卻千方百計,設法排除的故有藩屬之中,大抵以「越南」和「韓國」的「去漢化」最為成功,消滅「漢字」的程度,亦遠較「日本」來得徹底。古代「越南」受「漢化」的程度為諸藩屬之中最深者。古「越南語」引入「漢音」的時候,連「古漢語」中「平上去入」等一共八個聲調,亦一併兼收並蓄,比現今作為中國「官方語言」的「普通話」,還要正宗和地道。然而,經過多年的「去漢化運動」,今天的「越南語」(Tiếng Việt),基本上已全盤「拉丁化」,再沒有使用「漢字」的餘地。

同樣是衹有語言沒有文字的古「朝鮮人」,亦借用了「漢字」(한자 hanja)來紀錄「朝鮮語(조선어)。然而「漢語」與「朝鮮語」畢竟屬兩個不同的語系,要先學習艱澀的「中國文字」才能書寫「本國語文」,委實費時失事,難於普及,是以「朝鮮人」於15世紀自創「音標」,並以之再組合成名曰「諺文」(언문)的「朝鮮語字母」。然而「音標」雖創,但不知何故,「諺文」此後幾個世紀都一直沒有取「漢字」而代之。

一直到了20世紀初,受了「日本語」的影響,「韓文」才開始與「漢字」並書,變成了「韓漢混寫文」。朝鮮半島獨立以後,南北韓政府基於「民族主義」的醒覺,先後開始廢除「朝鮮語文」中的「漢字」。「北韓」自1946年即開始限制「漢字」的使用,到了1949年更頒令徹底廢除。「南韓」於1948年規定不得於政府公文中使用「漢字」,到了1968年更進一步,明令即使在民間卷軸之中,也不得使用「漢字」。除了南北二韓之外,CK不說可能讀者不知,咱們「中國」的「朝鮮族」社會,卻亦不甘後人,於1953年開始廢除了使用「漢字」,衹以朝鮮語」書寫「韓文」。

然而「南韓」民眾的姓名,除了「韓文」之外復以「漢字」並行,並且正式的印在「身分證」上。例如在國內大受觀眾歡迎的「韓劇」《大長今》中,擁有「漢陽大學」「德語系」學士、「韓國中央大學」「戲劇電影學系」碩士學位的「李英愛」(이영애 Lee Young Ae),與及在《冬日戀曲》中,令一衆日人師奶,從小女孩至祖母均神魂顛倒,連前首相「小泉純一郎」也要面謁並尊稱「勇樣」的帥哥「裵勇俊」(배용준 Bae Yong Joon),便是當今潮流「韓劇」之中,最具「人氣」的男女二優。然而僅請讀者注意,上文的「裵」乃「裴」的「韓文漢字」,既非博學多才的CK筆誤,亦非緊小慎微的本報誤植,實無需執筆賜函,勘誤指正。

「本州」「東京」的「吉原」與及「北海道」「札幌」的すすきの(此地名很例外的並非漢字,不知何故?),既已先後表過,CK復引領讀者至「日本」「九州」(きゅうしゅう Kyushu)的「福岡」(ふくおかし),也管窺一下該地的風俗產業」。

「九州」面積四萬餘平方公里,人口一千五百多萬,與咱們二千多萬人口的「台灣」差不多大小,是繼「本州」和「北海道」之後,「日本」的第三大島。「九州」之所以得名,乃源於此地在古代日本」被劃分成「筑前」(ちくぜんのくに Chikuzennokuni )、「筑後」(ちくごし Chikugo shi )、「肥前」(ひぜんのくに Hizennokuni)、「肥後」(ひごのくに Higonokuni )、「丰前」(ぶぜんのくに Buzennokuni )、「丰後」(ぶんごのくに Bungonokuni )、「日向」(ヒナタ,Hyuuga Hinata)、「大隅」(おおすみのくに Ōsuminokuni )和「薩摩」(さつまのくに Satsumanokuni )等共九國。到了1871年的「明治時代」,「九州」復被重新劃分成「大分」(おおいたけんŌita ken )、「宮崎」(みやざきけん Miyazaki)、「福岡」(ふくおかけん Fukuoka )、「佐賀」(さがけん Saga )、「鹿兒島」(かごしまけん Kagoshima ken)和「沖繩」(おきなわけん Okinawa ken )等共八縣,直至今天。

「九州」雖然亦有工業,但經濟仍以農業為主,是以頗類似前文所述的「北海道」,其民風比「本州」的純樸,人情味亦更為濃郁。不知現在是否尚屬如此,但在上世紀80年代CK隨團初遊「九州」時,每當旅行車路經一地,眾團員進土產商店參觀之後,各店東均例必率領全體員工,列隊於門前躹躬致謝,並揮手送別旅行車。這種情形別處無之,連在「北海道」也沒有發生過,可知即使一國之中,其文化亦因地而異,並非一成不變,值得獨立考察。

「九洲」氣候溫和,雨量適中,位於其南端的「沖繩」(おきなわ Okinawa),更是椰風蕉雨, 碧海藍天,極具南洋風情。每年至暮春三月,「九洲」得其地利,春江水暖鴨先知,其櫻花盛放便率全國之先,繼而四月方至「本洲」,最後五六月才至「北海道」。「九州」與「北海道」故乃南腔北調,此溫彼寒,兩地濃洌的鄉土風情,亦是同中有異,各擅勝場。

CK性格多重,嗜好廣泛,可說動靜不拘,冷熱皆宜,六月高臥在「九洲」「鹿兒島」間碧海青天,朝陽高掛的紫沙灘畔,全身堆埋於炙熱燙背的熱沙之中,僅露出瞇著雙眼的一具禿頭,衹見沙隙蒸氣裊裊而升,額際熱汗涔涔而下,釋懷放意於飄逸隨心,傭懶遂志的一段悠長假期之內。到了十月,卻見晚浴於「北海道」「洞爺湖」寒風凜冽,積雪盈呎的「露天風呂」,看著片片皎白雪花,從漆黑的夜空冉冉而降,逐一消失於煙封霧罩,熱氣蒸騰的一方池水,融化在向空張開,潮溼溫潤的兩面掌心,迷情亂意於光影顛倒,境物錯配的一片神秘國度之中。

除了天氣之別,還有地標之異。CK既乘「九洲」懸掛在鋼索之下的「吊車 」,搖搖欲墜的被拉上「櫻島火山」,站在環型火山口,俯瞰著硫磺硝煙從深不可測的谷底,風卷雲湧的蒸騰上升,心裏面一陣一陣的發毛,亦騎上「北海道」的摩托雪橇,穿插於雪山松林之間,蜿蜒駛上1「972年札幌第十一屆」「冬季奧林克運動會」的雪山跳遠比賽場地,站在80米長的跳臺出發點,看著俯衝而下的千呎雪坡,膝際間一顫一顫的發抖,其矚目驚心,勾魂攝魄之處,彼此亦異中有共,殊途同歸。

至於特色土產食品,「九洲」與「北海道」亦各具風情,難分軒輊。CK初嘗「活魚剌身雖在「九洲」,首次享用「皇帝蟹火煱」卻在「北海道」。「大福」紅豆草餅雖以「九洲」的馳名,「白之戀人「巧克力卻限於「北海道」而稱著。「九洲」種植的「夕張「密瓜故甜入心脾,「北海道」生產的「薰衣草」雪糕亦香留齒頰,彼此各有特色,誰也勝不了誰。風俗產業」亦復如是,北海道」既具極盡奢華的「肥皂國」(ソープランド Soapland),「九洲」不甘下風,亦有極為淫穢的「脫衣舞劇場」(ストリップ劇場 Strip Theatre),與之分庭抗禮。

相當於「北海道」「札幌」的すすきの,「九州」的風化區設於「福岡市」「博多區」的「中洲」(なかす Nakasu)。「中洲」的風月場所故然亦與其餘對手一樣,五光十色,多似牛毛,然而若論等級裝皇,則遠有未逮,僅落於中下二乘。

然而裝皇僅屬表面,暗室中的「男女交易」,其實千古不易,並無新意存焉,與包裝好壞無關痛癢。可是別的雖乏善可陳,但不知何故,其「ストリップ劇場」中公開表演的大胆程度,卻冠絕同儕,為各地所望塵莫及。就以CK昔年所參觀的這間「ストリップ劇場」來說,隨了活色生香的單人舞,真槍上陣的雙人舞之外,據說還經常上演驚世駭俗的人獸交。然而很遺憾,是夜不幸獨缺此戲碼,致使CK的風俗考察失諸交臂,未可全窺,然其大膽乍舌程度,仍足以振聾發聵,使CK眼界大開。

可是必需事先向讀者交代清楚的,乃此夜的見聞實發生於廿多年前。此後CK雖然也曾數遊「東瀛」,然而卻始終未續「風俗考察」之豪舉,是以不知今天是否仍屬如此。其實人生如夢,夢似人生,實無需根根計較本末,事事區泥古今,本文既姑妄言之,讀者便姑妄聽之可也。而且本文既出於CK向負盛名的「居英妙筆」,是以雖已隔代經年,事過境遷,然而筆下可見栩栩如生,歷歷如繪,讀者閱之如舊境重臨,人事復見,耳目聞聲色之娛,口腹享鐘鼎之盛,縱使未許格物致知,亦足以消閑解悶,又可樂而不為?

然而CK旨在考察,並非悔淫悔盜,正如生物課中的男女生殖器解剖圖雖亦纖毫畢現,一覽無遺,但始終本於學術,不可視作色情。可是CK為杜絕投訴,消滅是非,特別懇請讀者中的高尚君子,虔誠教徒,立閉尊眼,休讀下文,以免貴目蒙污,神明褻瀆,平添CK罪過。

閑話休題,言歸正傳,話說「ストリップ劇場」乃「日本」合法的公開表演場地,並非昔日「香港」「九龍城寨」中所盛行,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牛肉場」。觀眾光明正大的購票入場,與看電影一般無異,而且更據說優待青年,學界可半價。CK雖未加查証,沒有核實,但以當日所見,場中確有三兩傻頭傻腦,貌似中學生的青年出沒。

由此便可見「日人」雖自古師法「中華文化」,然而懂得依善而從,選擇性吸納,並非傻瓜笨伯式,盲目的照單全收。中華三千年文化之中,「唐宋詩詞」可師,「魏晉丹青」可學,然而卻嚴禁「貞節牌坊」,峻拒「太監閹人」。至於,「孔老大」的「封建思想」,「孟老二」的「道德規範」,則一概棄揚毛坑,廢置茅廁而不顧。是以其性解放的民族本性得以原汁原味的保存,不受污染,「鹹濕」無罪,「好色」有理,「男皆西門慶」,「女盡潘金蓮」,不必害羞,無需尷尬,衹有「真色狼」,不見「偽君子」。

至於「脫衣秀」更屬「小兒科」,古之「浮世繪」中早已見之,今的AV亦百無禁忌,是以「ストリップ劇場」優待學界之說,雖看似荒唐無稽,但未必不符事實,CK衹是存疑,未敢否定。「中州」的「ストリップ劇場」,與「荷蘭」「阿姆斯特丹」的「脫衣舞院」大同小異,場外花牌票房,場內舞臺座椅,如此而已矣。至於CK是夜所考察的劇場,舞臺中央更伸出長條型,深入觀眾席的副臺,以方便和觀眾打成一片,上下一心,與民同樂。

讀者閱畢本文,是否一如CK卷首所言,前所未聞,眼界大開本文?然而CK於此一再強調,文中諸事雖然過於離奇,難於致信,但實乃CK當年所親歷,下筆之際容或有灑鹽添醋,加枝插葉之舉,但可保証其中事事皆真,絕非面壁虛構的賈語村言,真人實事再加以妙筆渲染,此為本欄此文可貴之處。

然而描繪「風月獵奇」本非此文初衷。CK草此文最初的動機,本繼以長文剖釋「CNN辱華事件」之後,再總結CK長達半世紀的個人體驗,從而對「中西文化」本文的異同,作多角度、深層次的檢討和分析。孰料甫一下筆,便被讀者喝倒釆,來函投訴CK的論理文章題材太悶,篇幅過長,理應適可而止,轉換話題。為了投其所好,迎合讀者的趣味,情非得已之下,CK筆鋒立轉,從「偉大祖國」,三尺小兒撒下的一泡童子尿,天馬行空,東拉西扯,不知怎地,竟胡謅至「東瀛色情文化」來。

話雖如此,畢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繪聲繪影的渲染色情之餘,CK仍然試圖在娛樂之中揉入說教,千方百計的把高尚的人生哲理,巧妙的穿插於猥瑣的色情表演之間。此實情非得已,用心良苦,一如在《玉蒲團》的頁角上塗點砒霜,CK亦效法「偉大祖國」般,在筆下的「風月文章」中偷偷混入一點「三聚氰胺」,給好此道的讀者們加加油,進進補。

再說,CK在此撰文報效本地僑胞,其實純屬服務社群,分文不取。雖然也曾數度厚皮賴面,向本報「總編輯」需索稿酬,然而總是不得要領。還幸,至「大編輯」兩年前慧眼識英雄,三邀CK拔筆出山以來,雖因天性狂妄自大,在此口不擇言,但獲「大編輯」海量汪涵,禮賢下士,除了禁刊了一篇文章之外,其餘悉數一字不易,全文照登,讓CK在此大放獗辭。

其間CK雖然也曾垂涎鄰報的優厚稿酬,見異思遷,可是自投稿被該報的「編輯娃娃」訓斥為「題材不經,風格怪異」,原稿予以退回之後,既蒙本報大編輯始終厚愛有加,不離不棄,遂續效犬馬之勞,本欄一寫兩年至今。是以每一個星期初,CK總要在百忙之中,撥出兩天寶貴的時間為本欄撰文。但礙於日間俗務纏身,精神不易集中,唯有在夜間候小兒入睡之後,窗外夜闌人靜之際,亮起桌上一燈如豆,在迷離彷彿於一已的夢幻之間,伏案揮筆,從天黑直待天明。

是以CK雖每星期勞心勞力,但除獲精神上自我展覽的滿足感之外,可說毫無所得。然而CK每星期在此當眾自瀆的諸般醜態,觸怒了本地不少讀者,除了投訢題材沉悶無聊之外,前有熱血青年辱為「欺世盗名,厚顏無恥」,繼有白髮蒼翁盼在天之靈的「偉大主席」,「遣天兵天將,拘拿狂妄之徒回國法辦」。CK離秦避世於此桃花源」中,真想不到「文字獄」竟仍能無遠弗屆,如影隨形,午夜夢迴之際,一旦驚覺,在「偉大祖國」之中,被判動輒十年以上的長期關押,不禁冷汗涔涔而下。雖然很僥倖屢獲本報「大編輯」偏私護短,一再包庇,但隨著投函不斷增加,民憤不斷擴大,相信本欄離捲鋪蓋之期當不遠,CK唯有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寫一篇算一篇。

「日本」的「風俗事業」雖則光怪綠離,筆下一寫多篇,但問題的核心,亦是本篇的命題,即「中日色情文化」之間的歧異,似乎仍未深入探討過。是以在離開「日本戰陣」,移師「西方戰線」之前,CK先對「日本」男人的好色之心,進行一系統式的總覽。「日人」雖則遠在八百多年前,經已開始不斷地汲取「中華文化」,然而亦僅止於擇善而從,並沒有全盤接收,是以其本士風俗,特別是兩性文化,始終是牢不可破地保持著固有傳統。CK與留日的華裔同學閑聊之間,女學生們總是不期然對「日本」的男性,竟會是如此離奇,令人難以致信,跡近變態的極度色情,而感到大惑不解。

咱們流芳百世,垂範千古的「孔老二」,雖然也終日道貌岸然,不苟言笑,扳著口臉,囉囉嗦嗦的不停說教,但其實這老頭子亦深明大義,洞悉世情,於大事上一點也不糊塗。是以子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慾存焉」,倘若「孔老二」不斷禁這禁那,禁得興起之餘,連食慾」與色慾」也同遭封殺,則「龍的族群」何以存活?子孫何以繁衍?他老人家的宗廟如何得以延續?是以「孔二哥」對儒家禮教」雖然辦得很嚴,例如大攪些甚麽「父慈子孝,男尊女卑」之類的「封建宗法」。然而對「夫婦倫常」所行的「周公之禮」,卻隻眼開隻眼閉,網開一面,除了滿口仁義道德的甚麽「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等最高指示之外,也認清人間現實,說了些「吾未見有好德如好色者」等,較為「人性化」的語言。而「孔老二」的隔代指定接班人,親蜜戰友「孟老四」,則更進一步,續此言再發揮為「知好色則慕少艾」,足見吾道不孤,連獲「聖人」們先後首肯認可。

是以世人不分男女,本盡皆好色,無奈因生理構造使然,擔任主動角色的男性,對色慾的衝動和渴求,往往百倍過於女性,CK如此,讀者想亦不應例外。然而戴了「禮義之邦」這頂大帽子長達數千年,平日習慣了規行矩步,目不邪視的咱們,「色慾」本屬難於啟齒的「房中秘事」,「祇能做,不宜說」。對於吾輩中色心過熾,時刻躍躍欲試,以致有緒於內形緒於外,一副饞相盡露於臉上的色中餓鬼,咱們中原的漢語雅稱之為「色狼」,南蠻的「粤語」則謔呼之為「鹹濕佬」。

根據國際間每年的「性學調查」,「日本人」其實並不熱衷於「周公之禮」,每週「敦倫」的平均次數長居全球榜末,不但比諸「假道學」的「華人」,連比終日忙於炒樓炒股,無暇於房事的「港人」,還要糟糕百倍。是以讀者們切勿受騙於遍佈於網上的「東洋色情AV」,「日本」男子並不長於「實戰」,而是偏好「意淫」,口說雖「天下無敵」,上陣卻「有心無力」,十居其九並非「倚天一劍」的大英雄,衹是「瑣褻下流」的「鹹濕佬」。

「日本」的「鹹濕佬」名喚「助平」(すけべえ sukebe)。讀者切勿以為「日本」的所謂「鹹濕佬」者,盡皆身處社會低下階層,身衫襤褸,形容猥瑣的勞苦大眾。非也,「日本」的「鹹濕佬」不辨貴賤,無分學養,從市井流氓,一直囊括至皇公將相。其中一位大名鼎鼎,以「鹹濕」搏得「國際聲譽」的「東瀛」天字第一號「助平」,便是名曰「植草一秀」 (Uekusa Kazu) 的「日本」著名經濟學家。

「植草一秀」的來頭不少,1960年出生於「東京」,青少年求學時成積超卓,素有神童之稱、1983年獲得「東京大學」經濟學士後進入「野村綜合研究所」工作、1985年任「大藏省財政金融研究所」研究官 、1991年受聘「京都大學」經濟研究所」助理教授、 1993年任「史丹福大學」「胡佛戰爭、革命與和平研究所」The Hoover Institution on War, Revolution, and Peace 榮譽研究員、 1996至2003年之間,從「野村綜合研究所」主任,一路擢升至主席之職、及至 2003年,更獲聘為「早稻田大學」「公共經營研究科」教授,「大阪經濟大學」客席教授,達到個人事業的最高峰 。

除了受聘,「植草」亦於2005創立「三國研究院有限公司」Three-Nations Research Institute Co. Ltd,並自任主席。作為專業研究「日本經濟論」、「經濟政策論」和「金融論」,卓然有成的著名「經濟學家」和「經濟評論家」,「植草」著作等身,曾經出版《日本の總決算 》和榮獲2002年度「石橋湛山獎」的《現代日本經濟政策論》等多本專門的學術論著。除此之外,植草」亦擔任「日本」電視節目「評論員」,與及在「個人網頁」《知られざる真実-勾留地にて-》(http://uekusak.cocolog-nifty.com/blog/) 之上,不斷撰寫文章,發表意見。 「植草」

的學術成就顯赫如此,然而其「鹹濕」行徑亦臭名遠播。2004年,時任「早稻田大學」「公共經營研究科」教授的「植草」,在「日本國鐵」「品川站」的電動扶梯上,以手持鏡子反映,偷窺女子高中生的裙底春光。及至2006年,「植草」又在「國鐵京急本線」,「品川」至「蒲田站」之間的特快電車上,向女學生施展祿山之爪。「植草」以堂堂大學教授的身份,卻癖好公眾性騷擾,並一再以身試法,多次被捕,令社會輿論譁然,2006年 9月終被「早稻田大學」免去教授之職。他亦因此而聲名大燥,成為「日本」家傳户曉的知名人仕,搏得「鏡子人」(ミラーマン Mirrorman)、「性愛經濟學家」)(エロノミストEronomist)等專稱的雅號。

2004年「植草」犯偷窺案被捕後,「日本」警方曾獲手令搜查其豪宅,發現屋內藏有無數以「電車痴漢」為題材的色情影碟。原來日本」「鹹濕佬」的「助平」本屬通稱,唯「日本人」辦事一向以精細認真稱著,是以「助平」中亦分門別類,對女性作出性騷擾或性侵犯行為的,另獲專稱為「痴漢」(ちかん Chikan)。「痴漢」在漢語中似無相對語,但在粵語中卻有「鹹豬手」,即是專揀人多擠迫的地方,籍機對女性「搏矇」,上下其手「抽水」的「色中餓鬼」。「電車」(でんしゃ Dencha)在「日語」中,即使用「電力」行走的「地鐵」和「火車」的通稱。在「電車」之上混水摸魚,毛手毛腳的「鹹豬手」,遂獲專有名詞為「電車痴漢」,CK當於下文專題討論之。

寫政論文章既然吃力不討好,不受讀者歡迎,又易獲罪於建制擁護者,是以CK手揮一枝「居英妙筆」,試圖改變風格,走文藝娛樂化路線,給讀者們紹介一下「日本」的「色情文化」。既然如此,下文便不免牽涉一點淫褻用語,但全出於論述需要,並非有意販賣色情,敬希各門各派的道德家,婦解份子,「孔家店」徒子徒孫,「宗教原教旨主義」者,海量汪涵,高抬貴手,切莫視CK為邪魔妖孽而加以窮追猛打,口誅筆伐,否則本欄縱使此後不用捲鋪蓋,CK也不知以何下筆了。

話雖如此,然而在闡述「日本」的「色情文化」之前,CK首先還是要溯本追源,先從「主流文化」開始,次及「通俗文化」,像剝洋葱一般剖析,向下層層勘探至處於末流的「色情文化」。是以CK現懇請急欲先睹為快的讀者此道中人,暫止按下性子,少安母燥,先服上幾丸CK自製春藥,土法「威而鋼」,補補腦後才提槍上馬,CK自有好戲在後頭招待各位。

衹不過此事亦知易行難,蓋「語言」和「資訊」此二者,乃隔斷咱們和任何異國「文化交流」的兩座大山。讀者不可不知,CK認識不少寸步不離「唐人街」的「華僑」,越境偷渡而至的「黑工」,雖則長居於此地多年,但卻因不諳「英語」,無法從當地傳媒之中,直接瞭解本地「社會」、「民生」、「政治」及「經濟」等諸般切身大事,衹能靠鄉里間有限度的道聽途說,作其一知半解。這種少數族裔無法融入所住地的困難,亦會相應地製造了該地不少棘手的社會問題,是以近年「英國內政部」已修改了「移民條例」,規定「新移民」在取得「英國公民」資格之前,必先要通過「日用英語」和「社會通識」這兩項測試,連過去一向獲寬鬆處理的「過埠新娘」,亦不能例外。

讀者由此便可知,倘不口操當地「語言」深入接觸群眾,不掌握最新社會「資訊」追蹤民情,則所謂「異國文化研究者」,便衹能形同隔靴搔癢,捕風捉影,對於足下此刻正踏著的「英土」尚且如此,更何況遠於萬里之外的「東瀛」?尤有更為難者,乃即使破解了「中日」之間的「文化岐異」,二者之間的新仇舊恨亦剪不斷,理還亂。對於咱們「炎黃子孫」來說,衹要一提起「日本鬼子」,便難免咬牙切齒,熱血填膺,從「蘆溝橋」的槍聲開始,沿著「南京大屠殺」這條血路,一直追殺至當前「釣魚臺列嶼」的被侵佔,諸般國仇家恨」,一併湧上心頭。「理智」既如此被「情緒」影響著,則咱們對「日本文化」的瞭解便亦無法,「客觀持平」,很難免「主觀上的偏差」。

是以,咱們對「日本」國情瞭解的偏差之中,莫過於對「軍國主義」復辟的指控為甚。事實上,「日本」朝野亦的確長期存在著一小股極右之風,而且越吹越烈,然而觀其趨勢,卻始終未能佔據主流,其國內支持者不多。且不說世風日下的現代「日本」,遠在1970年,身兼「小說家」、「劇作家」、「記者」、「電影製作人」、「電影演員」與「右翼政治狂熱份子」,素有「日本海明威」之稱,三度獲得提名競逐「諾貝爾文學獎」,在「日本」社會聲譽崇高,極具號召力的當代文學大師「三島由紀夫」Mishima Yukio,也曾以「軍國主義」鼓動「日本陸上自衛隊」造反,但結果卻以失敗告終,最後切腹自盡。

1925年出生於「東京」,祖父是「樺太行政首長」,祖母乃「宍戶藩」外戚的「三島」,由於貴族後裔背景的薰陶,自幼即醉心「日本」固有文化和崇拜「武士道」精神。1944年,「第二次世界大戰」進入最後階段,「日本」已處於強弩之末,衹能謀求絕地一擊,時年19歲,體檢僅屬乙第的三島」,終能如願以償,被徵召入伍。唯所屬部隊於快將起拔之際,患了嚴重感冒的「三島」被軍醫誤診為「肺病」,馬上獲遣送回鄉。其後該部隊開赴「菲律賓」,全軍覆沒,幾無一生還,使一向視為國壯烈犧牲為無上光榮的「三島」,自覺偷生苟活於人世,終生耿耿於懷。

自少本已執迷於「日本」傳統「武士道精神」的「三島」,精神上復受此剌激,日後遂變本加厲地成為一名,比諸咱們的「憤青」還要厲害百倍的,「極度狂熱愛國主義者」。1965年,三島把自撰小說《憂國》拍成電影,並且粉墨登場,在銀幕上現身說法,自編自演了「日本」在1936年一次軍人政變失敗後,一名上尉切腹自盡的過程。及至1970年,時年45歲的「三島」更為瘋狂,竟然假戲真做,穿上全套戎裝,率領自創武裝組織「盾會」的旗下4名成員,出其不意的攻佔了「日本陸上自衛隊」東總部,綁架了「師團長」為人質。「三島」繼而站在總部的陽台之上,向800多名「自衛隊」士官發表歇斯底里式的演說,呼籲台下官兵放棄物質文明的墮落,找回古人純樸堅忍的美德與精神,成為真正的「日本武士」,追隨他發動兵變。

言畢台下眾士官不但不以為然,反而對其訕笑奚落,「三島」於意料之外,絕望之餘,遂退席切腹,以身殉道。不料當手起刀落,肚破腸流,「三島」劇痛難當之際,原本依古法從後替其斬首了斷的隨從,竟然手忙腳亂,砍其頸三刀而不斷。「三島」痛極嚼舌仍然不死,最後需由隨從中一名「合氣道」高手奪刀而揮,才能成功的使「三島」身首異處。讀者們,試問誰人愛國可以愛得比「三島」更酷!

當年尚在「香港」就讀中五的CK,乍閱如此戲劇化的新聞,亦不禁震驚不已,「三島」的中譯名著亦因此在港風行一時,洛陽紙貴。「三島」性格剛烈,文字煽情,尤多色慾描寫,他的眾多名著之中,獲得1957年第8屆「讀賣文學大獎」的《金閣寺》,是六、七十年代「香港」知青的必讀之作。當年乏資購書的少年CK,曾整天站在「香港」的書局之中打書釘,一口氣讀完該書的中譯本。

38年之前「日本」的士官尚且如此,經過了長時期「資本主義」的腐蝕,「個人享樂主義」的浸染,當代「日本」社會的青年當然更遠不如前。讀者們不可不知,當代的「日本」青年並不崇拜「天皇」,而是信奉「强者必勝,勝者為王」的「森林哲學」,轉行崇拜「現實世界」中的「勝利者」,甚至於「動漫世界」中的「虛擬人物」。

「日人」天字第一號最崇拜的,便是在「二戰」中以核武轟擊之後,再佔領他們領土的「美帝」。這還不止,美帝」的國民中既有「黑」也有「白」,「黑人」一向備受「白人」的岐視,然而卻因其遠比「白人」超卓的體能,「黑人」反而得到「日人」更甚於「白人」的崇拜。這便很典型仍說明了「日人」的成敗觀,他們雖然自視為強者,睥睨其手下敗將,但強中自有強中手,一旦敗於更強者的手中,他們便對其俯首稱臣,謨拜有加,置國仇家恨於不顧。

最使CK驚訝錯諤的,便是某次在「日本」的電影院中觀看武聖「李小龍主演的《精武門》,當銀幕上的 「ブルース・リー 」Bruce Lee,把一眾「日本」「空手道」高手打得落花流水,復把「東亞病夫」的牌匾撕碎,強行塞進一名日人武師的口中之際,銀幕下的「日人」觀眾竟然絲毫不覺受辱地,群起高呼叫好,掌聲不絕於耳,使CK大惑不解,愣在當場。假若把這場戲中的角色互調,改在國內電影院中上映,相信必獲「憤青」們視為奇恥大辱,群起圍攻國內的「日本」商鋪。讀者們於是便不免會問,現今的「盲目狂熱愛國思潮」,到底存在世上那個國家呢?

38年之前,「日本」經濟起飛,國勢日隆,「三島」輩尚且勞而無功,那麽38年之後的今天,咱們「大國崛起」,「日本國」勢日頹,政治上既要尾隨「美帝」的地緣策略「聯華堵俄」,經濟上又要倚賴咱們賞賜一點「殘羹冷飯」,是以連對「偉大袓國」巴結奉承也來不及,試問早已散逸多年的「軍國主義」遊魂,又如何「復辟」得起呢?事實上,「鬼子」們即使決心要復辟「軍國主義」,也得要從「日本」的朝野,裡應外合的上下夾攻,方可稍有成事之望。

現今「鬼子」的朝庭上雖則也有一股極右勢力盤據,例如現任的「東京市長」「石原慎太郎」,便是當年與「三島由紀夫」厮渾的同伙,現今則是一位支持篡改侵華史實,否認「南京大屠殺」,臭名昭著的資深反華份子。而「日本」的歷屆首相雖長處於弱勢,但其中亦不乏右翼的鷹派,如擁有極高民望,頗具強人本色的前日相「小泉」,也曾企圖憑藉其當時壓到性的民望,一鼓作氣地修改「日本憲法」中的第九條,把「自衛隊」升格為「正規軍」,和挑戰固有封建思想,修改「皇室憲法」,容許「女性」繼位「天皇」,但均礙於未能達臻全民共識,無功而還,足見「日本」的民間亦自有識見,不容「極右派」們渾水摸魚,為所欲為。

由於當代「日本」的社會環境之中,根本缺乏滋生「軍國主義」的客觀條件,因此即使「小泉」當年能把「自衛隊」成功轉形為「正規軍」,亦未必能順理成章地全面復辟「軍國主義」。衹因現代「日本」青年處身於一個極度競爭性的學習環境,但拼命讀書並非志在格物致知,而是希望得以拔尖進入名牌大學,倘若一箭功成,前途已獲保障,肄業時必有本國大企業羅致,委以要職,入了大學後便衹顧胡混,再無心讀書。至於失敗者則往往變得自暴自棄,終日自閉於「電玩動漫」和「網絡」上的「虛擬世界」,成為CK下文專題討論的「御宅一族」。「日本」的新一代既然盡皆如此,試問又如何再驅策彼等勤皇殉國,效法「二戰」時的「神風特攻隊」?

再者,昔日的「日本皇軍」採取全民「徵兵制」,但「二戰」之後成立的「自衛隊」則改採「募兵制」。自上世紀70年代在「越戰」期間,「美國」青年激烈抵抗該國是時所採取的義務「徵兵制」之後,「美帝」便亦尾隨世上各先進國的主流,同樣改「徵兵制」為「募兵制」。從軍既非強迫,相信除了「三島」輩之外,各國青年均不會熱衷,於是各國召募新丁均甚感困難,「美帝」如此,「日寇」如是,連「英帝」也難免。

本地各「華文報刊」,當然亦包括「本報」在內,均曾刊登「英國」軍方招募新兵的全版廣告。試問讀者中有誰也曾對其高薪厚祿稍有動心,甘願應徵入伍,開赴「阿富汗」及「伊拉克」等各地前線,充當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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