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30 October 2020

 

D34. 中日屎尿屁文化 Chinese And Japanese Shit Culture

 






回到【目錄】★

且說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CK從香港的中學肆業之後,即從文革時兩報一刊的紙上報導,踏足至國內的現實生活空間,開始縱橫大江南北,深入大陸腹地浪遊,並且首度至最為心儀的偉大主席水晶棺前晉謁。記得當年CK觸目所見,國內全體同胞,不論男女老幼,均無一例外,一律身穿毛裝,不是灰,便是藍,相當單調乏味。


CK出身貧寒,居所從新界圍村開始,歷經舊市區的唐樓,數易其家,最後才得以遷進新市鎮的公屋內。至於從少到大拉屎的方法,則由每次自行挖洞造溝,歷經毛坑茅廁,最後到洋式抽水馬桶,亦可以說老路縱橫,經驗豐富。然而當年CK初次踏足國內的茅廁時,也還是禁不住大吃一驚,差一點便站不住腳,失足跌入糞坑內。

國內當年的茅廁,可說傳記不絕,名聞遐邇,其事早已見諸各大名人的回憶錄,專家學者的博士論文。假如留學本地的國內學子,余生也晚,無緣識荊,不妨自行到網上蒐集資料,CK於此不聱。

是以,從國內茅廁的舉世聞名,便亦不想而知,國內同胞拉屎,一向都是蹲的。自「總設計師」其後的改革開放以還,放眼三十年後的今天,咱們的祖國強大囉,同胞富有啦,大家均棄毛裝而穿洋裝,男同胞西裝筆挺,整潔光鮮,女同志裙裾娉婷,品味趨時,CK當年國內所目擊,千人一件,男女不分的藍灰毛裝,業已大江東去,成為歷史陳跡。

話雖如此,換裝雖易,本性難移,國內同胞大抵沿襲蹲的文化已久,一時之間,改變不易。就以CK當年移英之前,居港所見,在香港自由行的國內同胞,無論男的身穿喬治亞萬尼也好,女的肩披姬絲丁狄昂也好,白天逛崇光或連卡佛百貨公司累了,總是蹲在地上歇息,而晚上所投宿的六星級君御及文華酒店之內,浴室抽水馬桶的廁板之上,總是留下左右兩只,黑白分明的鞋印。

讀者切勿誤會,此言對國內同胞,既非嘲諷亦無貶意。既如上述,CK亦是過來人,深知坐的無疑是比蹲的舒服,然而屎卻是蹲的比坐的易拉。從毛坑茅廁過渡至抽水馬桶的頭幾年,CK如廁之際,均是襲舊的蹲在廁板之上,特別是在衛生成疑的公廁之內,更是非如此拉則不安。而且不獨國內同胞為然,從6世紀遣隋使和遣唐使開始,積極吸收中國文化,復經過19世紀的明治維新之後,至今早已脫亞入歐的大日本帝國,竟然亦無獨有偶,毫不例外。CK不但天才橫溢,才高九斗,兼且見聞廣博,足履天下,當年也曾數度遍遊東瀛諸島。東京、大阪等各地固不用說,從九州之南的鹿兒島,一路上至北海道之北的網走,CK所光顧過當地的公廁,均無一不是採用蹲的,衹是投宿的旅館之內,才會設上抽水馬桶,可見受漢化甚深的大和民族,其拉屎也是與國內相同,尚蹲不尚坐。

讀者由此便可知,「文化差異」這個看似主觀性的現象,其實亦具備其客觀性,而且同源或相類的文化之間,亦有其共通點。是以,CK於本篇高談的「屎尿文化觀」,乍看雖似離經叛道,荒謬絕倫,實則內含深意,別具洞見,並非譁取寵,故作驚人的狂人誑語。

CK近來食少事繁,應接不週,分身不下,本欄的字數遂越寫越少,交稿的死線越推越遲,正是:文成倉猝難為繼,稿被摧成墨未濃,可見專欄作家難為,編輯出版不易。正藉本文斷斷續續的執筆之際,不料卻陸陸續續的收到不少讀者投訴,不約而同的指斥近來連載兩月,前後七篇的長文「辱華事件探源」,嘮嘮叨叨,喋喋不休,實在過於沈悶冗長,有違CK「妙筆」的一貫文風。

有見及此,一向服膺市場經濟,群眾力量的CK,馬上從善如流,此後定當竭力避免涉筆時事,少於文中發勞騷,衹與捧場的眾粉絲們談風論月,如此則彼此應心情舒暢,皆大歡喜,此後不復有投訴之事。

CK於是篇文首一時魯莽,不慎發了點兒勞騷,但卻點到即止,馬上煞停,隨即筆鋒一轉,改以「屎尿屁文化」入題,想讀者亦定必看得稱心滿意,再無異議。然而,最後還是要向讀者澄清,CK容或有利用祖國的「小兒撒尿事件簿」,來達到一己嘩眾取寵的個人目的,然而本文其實依然循著本欄一貫宗旨,對這種民俗習慣,述而不評,論而不斷,並無半點褒貶之意。

讀者不可不知,文化或許有強弱之分,比方說英語文化在現代世界屬強勢,華語文化則暫屈居下風。CK在英語世界中的華文報刊闢了一角賣文,便更屬弱勢中的弱勢,再加上人地生疏,缺乏絡,即使牛皮在此地吹得如何響噹噹,妙筆在本欄寫得如何誇啦啦,其它華人社會亦根本無人會在意,衹會注定在世上湮沒無聞。

然而中西文化之間的兩種不同風俗,很難有高下之別,不能簡單地一口咬定,此地的英童躲著撒尿就是較文明,CK的小兒當眾撒尿,就是不文明,如此直截了當的黑白二分。文化與風俗在地理空間的差異之下,歷史源流的沿革之中,不斷受到突發性和偶然性因素的影響,使它能另闢磎徑,發展出獨樹一幟,與眾不同的另類文化。CK如今既甘心自投籮網於異域,便衹能百般無奈地入鄉隨俗,屈從於此地的主流文化,否則必受當地社會的排斥,無處容身。然而此舉卻並不表示,CK對所有異國風俗,均能心悅誠服的徹底加以認同。

徹底去漢化不可,然而日人以其普天之下唯我獨尊,這種狂妄自大所砥定的決心,其文字改革也無法進行到底,最後不得不功虧一簣。讀者從中便可想而知,以行政指令來改變故有文化之不易,非獨咱們偉大主席,轟轟烈烈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為然。而事實上,新中國於立國之初,便早已決心進行一連串的文字改革,復於1954年,成立了「中國文字改革委員會」,製訂了三大文字改革策略,即第一把繁體字化簡、第二全國統一口徑說普通話、與及第三制定漢語拼音方案,依據當時國內所盛行「漢字落後論」的倡議,把「漢字拉丁化」,並用之以試譯偉大主席手著,鴻文四卷的《選集》。

文字革委會經過多番商議之後,19561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報刊全面實施了,就像現在《英中時報》這樣子的橫排。同年128日,發布《漢字簡化方案》,19645月審定通過《簡化字總表》,1986年經少量修訂後再重新發表之後,一直在中國大陸沿用至今。東南亞諸國之中,衹有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兩國,也分別發布了同《簡化字總表》相同的簡化字表,對祖國不離不棄,亦步亦趨。

是以,現在簡化漢字主要通行於中國大陸、馬來西亞、新加坡和東南亞的華人社區,繁體漢字則通行於台灣、港澳、歐洲和美洲的華人圈子。聯合國確認了簡體字為漢語的國際法定字體之後,英國GCSE的中文科試卷,和BBC的中文網頁,均先後不約而同的棄繁取簡。然而由於現在掌握本地華僑工商業命脈的龍頭,均是早期移民的港台人仕與其下一代,是以即使本報創辨人和編輯均屬國內翹楚,讀者群中,國內的留英俊彥亦數達十萬計,然而在商業利益考慮之下,本報與及絕大部份本地中文刊物,均不得不以繁體字編印。

香港雖亦早已回歸祖國,但卻仍然繼續使用繁體字的道理亦與此相同。其實遠於上世紀火紅的60年代,香港的左派報刊如《大公報》和《文滙報》等,亦曾發起過全以簡體字印刷,可是在銷量暴跌之下,無法不向現實低頭,馬上轉回以繁體字印刷。然而簡體字君臨天下的大勢已成定局,全球華語區的漢字簡體化衹不過是時間問題。香港七百萬居民的取捨如何,CK未敢妄言,但是在身居此地的廿多萬華僑之中,本「妙筆」恐怕將會是及身而沒,最後一代的繁體字撰稿人。

中文改革中的前兩項,即簡體字和普通話均大獲全勝,席捲天下,可是末項的中文拉丁化卻慘遭滑鐵盧,中渡崩殂。偉大主席也曾御駕親征,在中國文字改革委員會,1956120日的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我很贊成在將來採用拉丁字母。……因為這種字母很少,只有二十幾個,向一面寫,簡單明了。……拉丁字母出在羅馬那個地方,為世界大多數國家所採用,我們用一下,是否就大有賣國嫌疑呢?我看不見得。凡是外國的好東西,對我們有用的東西,我們就是要學,就是要統統拿過來,並且加以消化,變成自己的東西」。

會議結束後中央政治局馬上拍板決定,拼音方案採用拉丁字母,經公佈後用在小學課本上,代替了以往的注音字母。然而,此後中文拉丁化的計劃在國內若斷若續,其推行並不見得順利。祖國接著更陷身於多次席捲全國的大型政治運動之中,中國文化既瀕臨滅絕邊緣,連教育也停頓了長達十年之久,文字拉丁化的計劃恐怕也不會有何進展。1976年唐山發生了比去月紋川更大的地震,造成24.2萬人死亡作為噩耗的先聲之後,偉大主席亦隨之而駕崩。四人幫迅即被擒,全國撥亂返正,國務逐漸回復正軌之後,中國復於1977年公布《第二批漢字簡化方案》,但經試用八年多之後,因為字形過於簡化易生混亂,不得已於1986年宣布廢止。

既然漢字的筆劃連進一步簡化也寸步難行,拉丁化更絕非其所宜,中國政府遂採用了以維持現狀,追求語言文字使用的連續性和穩定性為主的語言文字政策,同時亦一併放棄了拉丁化的計劃。「漢字拉丁化」故然自此在國內壽終正寢,「漢字落後論」亦逐漸被絕大多數國人拋棄,中國的文字改革難以為繼,至此遂告一段落,此後不復見再有甚麽大動作。

上世紀70年代末,CK離校就業雖已多年,但卻也乘祖國開放門户之機,多方設法參加了香港中旅社舉辦的暑期國內師生觀光團,得償宿願,是最早一批踏足北京天安門,瞻仰偉大主席遺體的港人之一。當CK在港赴粵,晚上在廣州火車站乘搭硬卧前往北京,在火車上首次目睹以拉丁字母併寫的中文告示牌時,因誤以為是英語,霎時之間莫明其妙,不知其所云。

經過總設計師的改革開放之後,祖國故已今非昔比,但當年多次參加師生團,遍遊名山秀水,大江南北之後,此後三十多年間直至今日,CK從未再踏足祖國半步,未知今天國內火車上尚存此類告示否?望知情的讀者們能來函相告,給CK震聾發聵。

CK為人玩世不恭,佯狂傲物之餘,還一向有點兒神經質,情緒總是飄忽不定,兩極分化,意趣闌珊時固然默訥寡言,呆若木雞的一語不發,興致高昂時卻搖身一變,判若兩人,像長舌婦般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把話題無休無止的越扯越遠。

記得唸中學時成積差勁,前後換了三間學店才肆業。然而,不論唸到那校,總會遇上一些很喜歡授課時說題外話的老師,在教室之上把一節課本說呀說的,便不知怎地,最後總會東拉西扯到一己身上,以致大半小時一節的課,起碼佔了二十分鐘或以上,都是空言一些妻兒呀、親友呀、今生呀、來世呀等等,林林總總,一大堆自己覺得天般大,別人卻毫不在乎的個人瑣事。

CK現在執起妙筆為文,越寫便越覺得真是名校既有良師,明師復出高徒,自己大概久受當日彼等身教,耳濡目染,潛移默化之餘,現今下筆彷似雲遊四海,不著邊際的越寫越遠,從是篇卷首的中原屎尿屁文化,經東拉至日本文化之後,復西扯至韓越兩國文化,再繼續胡謅下去真不知伊於胡底,如何煞科,是以現在必須叫停,懸崖勒馬。

這現象其實亦早有前科,在拙文「英倫飊車記」中已經如此,在沒完沒了的不斷連載復連載之下,直至執筆者本人也吃不消,要自行腰斬為止。寫專欄不以每期完的短篇小品,而是像長篇小說般的要不斷連載,也可說是非常罕見,應是本欄另一項與眾不同的特色。然而不論開口閉口,均要一本正經地談文藝,扮博學,不但不符合CK個性,實則自己也過勞過累,需要歇一口氣。是以在讀者還沒有悶得跑光之前,最好還是回復原先的話題,即CK大灑鹽花,鹹鹹濕濕的給讀者述說,當年親身考察大日本國風俗產業的耳聞目見。

 

想偉大主席當年投身革命,屢遭錯節,一度被迫上梁山,落草為寇。當官兵圍剿追殺,大軍兵臨城下,門外槍聲大作,彈如雨下之際,主席猶在屋內若無其事的抽煙,及至退居窰洞,敵軍派機空襲,主席步出視察,投彈爆於身側,主席猶泰然自若的在與隨從說話。何謂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僅從此二例,偉大主席的高風亮節,讀者便可想而知。

主席文功武略,才智雙全,其獨特書法廣納博取,涵括千年,兼畜鍾王各家為神,獨取懷素法帖為骨。無論是在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戰地上的運籌帷幄,還是在五六十年代深宮中的乾坤運轉,主席在指點江山之餘,除了讀書不停,還練字不輟。從其多年反覆書寫的古詩詞中,總有王昌齡《從軍行》中「黄沙百戰穿金甲,不斬樓蘭誓不還」此二金句。在主席欲與天公試比高的胸襟之中,這兩句唐詩,是其個人鍥而不捨精神,堅毅不屈意志的終極體現,無論對事還是對人,勵己還是勵眾,主席最後都總愛歸結到這一雙金句之上。

1958
23日,主席的小女兒得了急性盲腸炎,劇痛難當,需要住院動手術。主席雖然擔憂,然而工作繁重如昔,通宵達旦直至翌日中午,方吃了安眠藥準備睡覺,上床前仍放心不下,提筆給女兒寫了一信,中有一段如下:「害病嚴重時,心旌摇摇,悲觀襲來,信心動盪,這是意志不堅决,我也常常如此。病情好轉,心情也好轉,世界觀又改觀了,豁然開朗。意志可以克服病情,一定要鍛煉意志,你以為如何?詩一首:『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門關,黄沙百戰穿金甲,不斬樓蘭誓不還』,這裡有意志,你知道嗎?」

CK顢頇無能,豈及主席的雄才偉略萬一?雖則當年蒙主席感召,也曾把其手書此二金句,經影印放大後張貼在牆上,作為自我策勵的暮鼓晨鐘。

 



回到【目錄】★

Comments: Post a Comment

Subscribe to Post Comments [Atom]





<< Home

This page is powered by Blogger. Isn't yours?

Subscribe to Posts [Atom]